06.
 
  Craig一向不喜歡與人睡在一塊,即便住在一起後也沒改過這個習慣,他說那一墊床被就是他的靈魂,和別人待在一塊總感覺有些彆扭,所以他們總是分床睡。但好幾次Tweek半夜從惡夢中驚醒,Craig總是會往他的床另一側挪挪,掀開棉被的一角讓他可以鑽進他的身旁。
 
  黑暗裡Tweek看不清Craig的表情,有時驚慌得沒辦法馬上行動,Tweek會呆在那兒半晌,直到Craig的手穿過兩床之間的距離將他拉過去。
  今晚又發生了一樣的事,Tweek在躺進Craig的被窩前怯弱弱地喃喃了句抱歉,Craig把他攬進懷裡,平淡的說了句沒事。Tweek有些耐不住,又接著說吵醒了你真的很對不起,還沒等Craig回答,他又忍不住問:「和我在一起真的好嗎?我有哪裡好嗎?」
 
  Craig沉默了一會,途中Tweek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張床上了,最後Craig清了清喉嚨,聲音沙啞地說:「我喜歡你啊。」
 
  「我喜歡你很善良,我喜歡你對這世界很溫柔,我喜歡你總是替周遭的人擔心——當然這有時候會讓你反應過度有點煩人——我也喜歡你總是扣錯釦子,我覺得那樣子很可愛。還有,我喜歡你喜歡我。」
 
  Craig的下巴在Tweek的頭上蹭了蹭,又繼續說:「明天把床併在一起吧。」
 
  「可是你說那是你的靈魂……」
  「你已經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了。」
  Craig稍微再攬緊了懷裡的人,又接著道:「再說了,就算沒併在一起最後也都是睡在一塊。」
 
  Tweek從Craig的懷中仰起臉孔,試著想看清Craig的臉,卻只能看見他模糊的下顎曲線。Tweek有些不安地問:「那你還會這樣抱我嗎?」
  黑暗中傳出了很細微的笑聲。「如果你想要的話。」

 


 

  07.

 

  Craig和Tweek私奔了。
 
  倒不是什麼浪漫的方式,他們買了兩張車票到了另座城市,也許是因為厭煩了長久以來風波不斷的日子,更或許只是普通的賀爾蒙作祟。這場漫長的青春期讓Craig一路牽著Tweek離開了他們熟悉的地方,他們有些興奮的同時,也懷抱了些許的不安。
 
  Tweek望著窗外移動的風景,路途的顛簸讓他的臉色不太好使,他回過頭看著Craig,有些發怔地問:「你想我們會有回來的一天嗎?」
  Craig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三秒,最後很認命地說了不知道。Tweek對這個答案有些茫然,他側過身子把頭靠在Craig的肩膀上。
 
  「我會想念我爸媽煮的咖啡的。」
  「我也會。」
  「你想我爸媽會生我的氣嗎?因為我沒好好留在家裡?」
  「可能會吧,我爸也是。」
 
  Craig牽著Tweek的手,Tweek可以感覺到Craig的手沁出一些汗,也或許那些緊張的證明是屬於他的。他們十指相扣,面對未知的旅途,Tweek理應要覺得害怕,但此時此刻的他只感覺自己像坐在一朵緩慢行走的雲朵上。
 
  雲上望外能看清的只有乾淨的天空,而他與Craig在一塊,好像也就沒什麼其他奢求甚或值得害怕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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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赤暉Hu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